“你不混吃混喝了？主动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没什么事的话就是你已经把这个地方呆烦了，催我上路的吧。”
“嘉薇儿先声明一点，经过千锤百炼以及一万种非人的折磨式训练后，嘉薇儿的心已经像那磐石……。”
“给你吃个馒头。”兰斯忽然打算于自我陶醉中感到嘉薇儿，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命令口吻打断道。
嘉薇儿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拍桌子，炸毛了：“才不要，太难吃了！”说完一怔，知道上当了，撇嘴不乐意道：“其实
呢，嘉薇儿是想看看你的效率。”
“我懂。”兰斯一脸了然似笑非笑。
“没想到经过嘉薇儿调教后的你还是那么不顶事，所以嘉薇儿可以大发慈悲地帮帮你。”
“我懂。”
“嘉薇儿再次声明，绝对绝对绝对不是为了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吃腻了这里的食物。”嘉
薇儿恶狠狠地说，看得出来，她似乎已经憋得发火了。
“明白。”兰斯深以为然，那一副欠揍的表情让嘉薇儿气得牙痒痒，最后不忿地别过头：“哼！”
表面上看来，这种萌属性是绝大多数人的弱点，都恨不得有这么一个妹妹或者女儿或者孙女来疼爱。然而，兰斯知道
，这家伙的实际年龄绝对可以当他奶奶的奶奶不止。
而有关于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签订地狱门的契约书。冥王秘典里面所记载的最强大的术法，并非
是那个时代的术法精华。而是五百年前的冥王不知道从何而得到的术法，记载在冥王秘典上面。
比起赖皮迪，他更看中贝海。从贝海的影子里，他看到了一个人熟悉的身影。虽然是自私心作祟，但是兰斯丝毫不觉
得这样就有什么不妥。人类的本能是趋利避害，就像自然界中的草木一样，向光向水生长。这种本能是先天性的，生来就
会具备，长大后越来越明显，不知不觉中影响着人类的心理和行为。
趋利避害的最主要体现就是自私，自私并非什么大恶不赦的罪行，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光彩。否定这一点，并且
厌恶这一点的人为理性过度者。承认这一点的存在，并接受这一点，可以更好地让我们清楚人心。
兰斯翻开那一页一页的写满了天冥文的冥王秘典，终于在其中找到了有关地狱门的契约书术法描述。
“上面写到，现世一个力量强大到足以支配一个强大结界的人开辟通往冥界的联系，再与冥界之主签订契约。”
“冥王不就是冥界之主嘛，你到底有多笨啊。冥王只需要联通冥界意志，下达命令即可。”嘉薇儿很简单地跟兰斯讲
解了其中的关联。事实上，作为神之侍女的她，对这个低等界位面的术法嗤之以鼻。
“那么，你不是来帮我的吗？看到赖皮迪骂了他妹妹之后呢？”
“嘿。”嘉薇儿两眼一亮，兴趣来了：“你是不知道，多有意思。那家伙从始到终都不敢看他妹妹的眼睛。还有那个
贝海，偷偷地躲在巷子里面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呢，明明已经发现了，却装作没看见，低着头走了。有
意思吧？赖皮迪不敢看他妹妹的眼睛，他妹妹不敢看贝海的眼睛。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爱恨纠葛情怀啊。”嘉薇儿感概道。
其实兰斯知道，她并非对赖皮迪他们的遭遇感到怜悯，而是……近乎变态的有兴趣。
兰斯似乎没有听到嘉薇儿的话，自言自语地研究者地狱门的契约书那个术法。他在桌上拿出一张白纸，用冥力在上面
画出那复杂的术式，却一直不生效。没有生效的冥力很快就消散，兰斯又再次画上去。如此反反复复，嘉薇儿实在干不下
去了，直接抓起他的手一咬。
“你干什么？”
诧异中的兰斯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嘉薇儿就把他那出血的拇指往术式中心一案。血液仿佛活了一样，沿着术式的纹路
流去，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术式并定在了上面。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一直念念叨叨。”
第一章契约书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差承载体了。到底是贝海，还是赖皮迪，兰斯还没有下决定。毕竟，嘉薇儿的
眼力不是她可以比拟的。
正想着这回事呢，赖皮迪就从外面进来了。他尴尬地摸摸后脑勺，笑道：“那个……兰斯兄弟，今天可能不够钱还你
了。”
“小事情，我信得过你的为人。”
“那么……可不可以……。”
兰斯掏出一张一万金的金票：“当然可以。”
“果然够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赖皮迪。”
赖皮迪有了钱，招呼他那一堆兄弟往赌场去了。上次兰斯给的那一万金，被他们十几个人酒楼青楼一边，再赌场一圈
，如那丢入泥潭的石子，连点声响都没有就消失了。
嘉薇儿打着哈哈道：“嘉薇儿不信你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
“只要带点脑子的都知道，你肯定有什么目的。”
“也许他就是那种二愣子呢？”
“他曾经是安乐城出了名的小偷。”
兰斯知道嘉薇儿的意思，一个小偷可以出名，绝对不是那种傻乎乎的。恰恰相反，可是很精明的那种。这些兰斯不知
道？兰斯当然知道。只要掌握了一个人的心理，就可以省掉很多功夫。而兰斯，恰恰知道赖皮迪的那种心理。
“这两天你只管吃吃喝喝，肯定没有打听赖皮迪的事情。放心吧，用不了七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了。”
“咦？你惹上了谁？”尽管那隐秘的地方只动了一下叶子，还是被眼尖的嘉薇儿看到了。如果兰斯猜得没错，来人极
有可能是罗家的人派来调查的，剩下的可能就是万宝楼的东家派来的。一个随手挥霍五百万金不皱一下眉头的人，他们都
相信来历肯定不简单。
兰斯并不在乎这个问题，而是想起了其他的事。天圣殿圣女维拉号称天下第一强者，连剑王谷的千羽幕迟都极为尊敬
她。剑王千羽幕迟的强大，兰斯已经见识过了，帝都世家也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三大世家的长老会元气大伤，十
个中死掉了七八个，剩下的还受了重伤。那个时候，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似乎不担心维拉会来找你。”
“天谕圣国的神权和王权矛盾已经积压到了只能继续积压而不能爆发的程度。一山不容二虎，在一个国家里面有了神
权就不应该存在着王权。天圣殿掌握着人望，天谕圣国的人绝大多数人都相信着天圣殿是神派来拯救他们。官方的侍卫除
了捞油水不干事，还联合欺压着平民。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每个国家都是如此。世代经商掌握庞大财力的世家勾结官
员，欺压着甚至迫害着平民。而天圣殿看似掌握了人心，却是触犯了这个世界的潜规则。任何东西，通过对比了之后人们
才能明显地认识两者只见的差距。维拉只要还有一天是想着以和平会议的模式派出天圣殿的骑士，就永远也不会得出结果
。”
兰斯井井有序地分析着，他可以预见得到那种状况。信仰可以令人坚定，可以使人坚强，但其中大多数人没有强大到
可以没有欲望。天谕圣国在名誉上是属于王族管辖的，天圣殿在某些事情上越权，就和所宣扬的宗旨出现了矛盾。
天圣殿的骑士宗旨就是，协助王族维护国名的秩序。若是取代了王族，名义上就是谋权。信仰是纯洁而至高无上的，
容不得有丝毫污点，具备着神的威严。
维拉最大的功绩就是用信仰引导了很多人变得坚强，保护了很多人。最大的错误就是，承认了王权的存在。
嘉薇儿拍手赞赏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果然不愧是嘉薇儿我一刀一刀地改造出来的，那份认知，那份淡定，就
是最好的证明。”
最主要的一点，还是掌握了人心的动向。嘉薇儿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她知道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时候遇到什
么状况会有什么反应，这一份经验是兰斯学不来的。
由人的本能推理人的心理再推理人的行为，这便是了嘉薇儿所教授的。嘉薇儿认为，一个人后天怎么样学习都无法摆
脱本能这种东西，只要他还是一个正常人。何为正常人？理性和欲望的平衡在一定范围内学习都无法摆脱本能。只要是一
个正常的人，理性和欲望没有过度失衡的人。
潜规则就是人心最好的体现。大多数人都会因此而极为愤怒。那种愤怒并不是因为什么正义感，理性过度者在世界上
是很少的。之所以愤怒还是因为自私，因为他们是受害者而不是受益者。如果他们有那个机会，可能也会把那一套用在别
人身上。
嘉薇儿对一个人的行为和思想的推理模式就是，本能加上认知再加上价值观，等于结果。
某种意义上，还是遵循了她所教授给兰斯的思维模式，从原因上分析事物。
看着桌上那一张血红的契约书，它会不会成为拯救某些人的东西呢？又或者，成为更大的罪孽深重的存在？这一切
都是未知，不过这样才有趣。
兰斯想到了名天青，他指着那一颗树干被蚂蚁蜗居而中空的老树说，这个世界就像那一颗病入膏肓的的树，一般的治
疗方法仅仅只能延迟死亡时间。而若是下一剂猛药，把树干砍断，或许还有可能发出新芽。砍断了，或许有可能，但是没
砍断却只有毁灭的结果。
正因为这一切还有可能，所以才有意思了，不是吗？兰斯嘴角勾出迷人的笑意，看得嘉薇儿眉头不自然地一跳一跳的
，这家伙肯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现在契约书已经有了，就差一个冥界的高等生灵。
兰斯闭目入定，普通人看来就像在打盹。也只有圣级以上的灵者才会发现，整个安乐城的灵力已经出现了紊乱。虽然
他们不明白这种情况究竟是为什么，但是根据动荡的趋势，他们已经慢慢往兰斯这里走来。越是靠近兰斯的空间，其紊乱
程度越来越强。
连通了冥界意志后，兰斯脑海中想起了一个悠远而苍老的声音：“吾主冥界王，黑暗之降临，境界的毁灭着，有何差
遣。”
“契约，开放地狱之门，献上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者，即为契约者。”
“谨慎吾王之命。”
当那些圣级灵者已经到了附近的时候，那种灵力波动已经完全消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安乐城的这些老家
伙看着附近因此而来的其他圣级高手，知道这并非错觉。
嘉薇儿拖着下巴一脸无聊：“为什么要献上那种一个铜币都不值的东西？这样很无趣地说。”
“没有代价而得到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我认为呢，如果一个人并非是为了他自己而活，那么无论他因此犯下什么过
错都是情有可原的。至少，他们并非以一种虚幻的形式活着不是吗？他们只是没有学会如何在这个世界中保护自己，而并
非大恶不摄。”
“无聊！无聊透顶！”嘉薇儿打着哈欠：“万物皆有秩序。力量的拥有者会在强大的过程中适应着力量。地狱门的契
约书打破了这种秩序，所以才会被写入冥王秘典。这是犯规，懂吗？一个不具备强大力量应有的觉悟之人，就像随手一个
圣级术法玩的孩子，后果很严重。”
不过，这样也并非不好不是吗？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才是令人期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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